遇見

相信大家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小時候讀幼稚園, 胡裡胡塗認識了些同學; 到了小學, 又認識了一些, 如是者中學大學, 都認識不同的朋友同學. 到了出來社會做事, 又遇到不少同事上司客戶. 但是現在這個年紀回想起來, 有多少現在仍有聯絡的? 有多少即使碰面也不知說些甚麼好? 又有多少連遇見打招呼也費事? 數數手指, 還不少 (也許連腳趾一併數也數不完).

兒時玩伴, 只顧嘻嘻哈哈, 見面時一起玩, 不見面時各有各玩, 沒甚麼感情交流, 也就無話可說. 中小學同學, 開始有點交心, 而且大家見面時間長, 感情也慢慢建立起來, 一起做project, 一起讀書, 互相幫忙. 不過一旦有些人轉了校, 移了民後, 初時還一副依依不捨的心情, 說甚麼要保持聯絡, keep in touch云云. 但過了一段時候, 就會發覺大家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 關係越來越疏, 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即使再碰面也不知說甚麼, 而以往那以為可以很深厚的感覺也無從記起.

大學同學還好一些, 畢竟大家選擇的行業相近, 日後工作會再遇見的機會較多, 而即使不一起工作, 大家的共同話題還是有的. 同事上司嘛, 如果是職位相同的話, 轉工後還好, 但如果是輩份不同的, 等級不同的, 恐怕就只有各走各路. 客戶, 雖然有些人說有心的話還可以繼續保持聯絡, 但在我看來只是些利益關係的存在而已.

有些人可能會埋怨, 為甚麼昔日的好友, 現在竟成陌路人, 縱相對仍無言; 有些人會懊悔, 為甚麼以前的情人, 現在連朋友也做不到, 彷彿過往一切都不曾存在過; 也有些人會憎恨, 為甚麼以往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知己, 到彼此沒有互相利用價值時, 拋下一句再見就了事.

這樣的問題很多, 但原因其實很簡單. 人生在世, 每人總有自己的路要走, 而每人的路都不盡相同, 就像在公路網駕車一樣, 有時候在同一條路上, 會遇到其他車子, 大家並排而行, 直至某個分岔路口, 就自然各散東西, 隨緣而聚, 隨緣而散, 沒甚麼好埋怨, 懊悔, 憎恨. 有時兩個人的路只相交於一點, 相聚時間就只有一剎; 有時與某些人在一生中只相遇一次, 那就只有珍惜一起的時光, 也是所謂的一期一會.

既已逝去, 無謂強求, 兩架駛往相反方向的車子, 即使拼命用無線電話保持聯繫, 彼此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到最後還是要掛斷通話. 所以, 不要埋怨, 身邊總有其他好友; 不用懊悔, 下一個情人可能就在附近; 不必憎恨, 只要記住有段時間我們曾經一起奮鬥過.

再者, 每個人的時間成本都很有限, 即使有心, 也未必能夠同時保持所有人都很熟絡, 個個都能交心暢談, 所以那些自詡相交滿天下的人, 我總存有些保留, 總覺得某些所謂知交只是酒肉朋友. 泛泛之交, 粗俗點說只是濫交, 亂交.

我走的山, 僻一點; 我選的路, 遠一點; 我拐的彎, 銳一點. 我的人生, 就是這樣.